“公子,还是不要多想了,毕竟在这里我们都听你的。”
那女死侍王菊的话,令河南川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
的确如此,在这里的每个角落,仿佛都有他的气息。
何南川转过身,因为距离很近,他原本就身形高大,眼下在他的面前更衬得那女子是身形娇小。
“第一次发现你也是个柔柔弱弱的……”
与一个死侍而言,柔柔弱弱,这个词就是一种不安全,没有安全感的意思。
女人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对她来说,这一切犹如侮辱。
“不管怎么样,遇到危险我一定会挡在你身前,尽我一切能力让你脱险。”
女人脱口而出的话,让河南川知道自己说过头了,不该说这些,毕竟人家每天也很忙碌。
看着每天被女人打扫的干净,睡房的床头一切都是那么整齐,
床上也有他的睡袍,看似很普通,也被熨烫的十分整齐。
“作为一个死侍,每天却干着丫鬟干的活,真是为难你了……”
女人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明明说好的是三姨娘,怎么又回到死侍这个身份了?
看到女人低垂的脑袋,河南川也意识到自己唐突的言语,伤害到了别人快速的改变。
“我都忘了,你现在是三姨娘,不单纯是一个死侍,唉,我这脑袋真该敲打敲打了。”
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可对女孩来说,这就是他对她的认可。
“那两个童养媳还好吧,孩子们还好吧,被安排过去的那个汉子带着那个女人还好吧!”
所有人都听清楚了,那童养媳三个字果然如此,身份不匹配,
在公子心里,就算为他诞下几位小姐,还是普通女人的身份。
“瞧我这破嘴,喊童养媳喊习惯了,应该是大夫人、二夫人,
一天天的脑袋都不知道落到哪里了。”
有人脑袋四处乱放,有的还故意扭动了身躯,为的就是遮掩,
仿佛自己没听清,也没听到公子刚才说的童养媳。
“孩子还小,她们几个没事就在那个院子里吃饭吧!”
这样的话对所有人而言,无疑像重复说了一次童养媳一般,这种结果谁又看不明白呢?
院子里的两个童养媳,觉得此时再也感受不到之前那咄咄逼人的气氛,
反而觉得现在的相公举止得体气度尔雅。
虽然他依旧像过去那样不待见她们,
可至少现在的生活已经惊喜的不得了了,最主要的是没有那挑剔的婆婆。
王菊看着河南川的脸,他那面上落落寡欢的神情,让人看着心疼。
看了一眼,顿了顿,打量了一下,嘴角牵起弧度,温柔的问。
“一会儿让厨房给你煮点粥吧!”
何南川摆摆手,有什么粥好喝?又不是什么皮蛋瘦肉粥,
什么蘑菇菌汤粥,什么牛肉西兰花粥或是菌粥,啥也不是,有什么好喝的?
“怎么没胃口吗?”
再追问一下,显得紧张起来,对她来说他吃不好,
也让她莫名的紧张,整个房子恍恍惚惚,让人觉得有种不好的气势。
“哎,没胃口,那就早点回房歇着吧,外面我来打理。”
说话的女人还没有离开,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声音暗哑而冷厉,令她不自觉的一个哆嗦,猛地回过神。
“你不收拾谁收拾,难道让我的宝贝儿子收拾吗?”
果不然就是他的便宜娘带着他的便宜姐姐姐夫和哥哥来了。
“儿子,你都多久没给家里捎信儿了,把我急的,
这不就带着你的姐姐姐夫和哥哥嫂嫂来了,看看你这里有啥活安排,
他们做就是了,省着下人都不尽心。”
河南川愣了半天,感觉自己心跳呼吸都受到干扰了,稳了稳情绪,试着开口。
“也没什么活,就是想搞点特别的小吃,只是自己做的不太顺手。”
感慨的话还没说两句就被便宜娘凑到了跟前,拉住了他的手。
“你的三个姐姐之所以那么晚才嫁人,就是为了打理家里,
你那两个便宜童养媳啥玩意也不会,
就会做一些粗活,就知道在吃喝上照顾不好你。”
一个眼神扫过来,三个姐姐像丫鬟一样围了过来,捶背的捶背捏肩的捏肩,
仿佛这是她们该做的,看着三个姐夫都傻眼儿了,但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你们停手,都嫁人了,怎么还是这个德行?”
河南川的吼声,吓得几个人傻傻愣在那里,立刻显现出笨拙的样子。
但这是她们的习惯,内心意识和情绪的反应。
何南川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思绪被打断了,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
虽然不太适应现在的身份和这几个姐姐,哥哥及嫂子们,
但也不能像对待下人一般没有分寸。
“那你们都来了,那就留下吧,那边还有好几个盖好的院落,
本来以为会买许多下人,想想也没必要,你们都住下吧,
村里那边我会安排他们过去打理的。”
姐姐和姐夫面带喜色,他们知道也很清楚这些日子自己在村里的待遇,
因为没有河南川可能很多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尤其是他霸道的父母。
“村长太欺负人了,明明知道你是我的儿子,
又是他们口中说的什么谋士国王都带让着的角色,竟然一点都不帮咱们,
还要给其他人主持什么公道,太让人气愤了,我还不如跟着你住呢?!”
何南川对他说的话并没有上心,他知道也很明白,这娘欺负人欺负惯了自大,
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更加的得寸进尺。村长是什么人?
他也是很了解的,人家的正直不可能扭曲事实的真相。
“好了好了,你看爹在那站着,一直抽着汗烟,整个人都疲乏的不得了,
你们还是坐牛车过来的,一路颠簸早就累了,还是去那边歇着吧,
你和爹单独一个院子,几个姐姐和姐夫分开,大哥和两个嫂嫂住那边的院子,
我马上安排人往你们那边送,吃的喝的。”
何南川一口气安排着身边的几个人,也知道这些人不一般。
周边的几个院子大门敞开,几个人正将院子里堆着的杂物运走,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几个姐夫心里一沉,有些抓狂,不知道该不该上手,皱着眉,看向他们的三个媳妇。
“三个姐夫,随我来这屋,咱们一块儿坐着,喝个小酒,谈谈村里发生的七七八八的事儿吧!”
作为娘亲自然没办法才要求什么,她早就习惯了听小儿子的安排。
“我忘记给你说了,你的三个姐姐已有身孕,重活,还是让你那几个便宜姐夫做吧!”
河南川无奈的点点头,对他来说,这算什么称呼?嘴角扯了扯,
笑着摇摇头,不再多说,他知道只有立刻闭嘴,这惊愕的神情,才不会让他的娘再惊叫出声。
姐姐看到自己弟弟的安排,也稳了稳情绪,扶着娘亲离开了,
虽然情绪波动很正常,但也不愿再进一步的刺激自己的娘亲,
毕竟是后娘,很多话还是要勉强压住,尽量平缓。
“爹,你扶着娘一块儿去歇着吧,坐一会儿洗把脸,
会有人把饭菜端过去,随便吃点儿,在院子里转转就早点儿睡吧,这赶路辛苦几天了!”
直到说了这话,他那爹才开口说吸微微有些急促。
“你都不知道你这娘有多抠,让我们睡在牛车上,
连个旅馆都舍不得开,还说人多浪费纹银。”
何南川没有回答,从袖筒里掏出了几张银票,递到了她娘亲的手里。
“今天晚上歇一晚上,明天上午让丁香和红棉陪你一起到附近,
最近的人牙市场买几个伺候你们的丫鬟和小厮,年龄大了,身边带有个人伺候。”
听儿子这么说,老太婆来了精神,果不然还是自己的儿子亲,这几个泥腿子哪敢说这样的话?
“就知道我的宝贝儿永远都会向着我,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你最喜欢最尊重的娘,对不?”
何南川无奈的点点头,他知道这娘是无法摆脱的,
只能顺着她的意来松了手,拍拍她的肩膀,让她离开。
他不想让他的那些女死侍或男侍当她的小厮或丫鬟,这不是找死吗?
还不如买一些他没见过面的人,不管他娘怎么样,他也没必要太心疼,人各有命嘛!
何南川那便宜娘扭着身子,指挥着老头就这样晃悠悠的离开了,
一个、二个胳膊上挎了好大个线包,也不知道装些什么。
看到他离去的背影,河南川松了一口气,扭头时才看清身边的三个姐夫,
也是愣怔的看向他,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我们去喝喝酒,喝喝酒,吃吃菜,你们坐牛车一路也辛苦,就当解解乏。”
三人傻呵呵的笑着,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尊重。还没怎么喝?
三个人的脸就红了起来,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敢离开。
“外面过来几个人帮忙,把他们三个送回自己的院子。”
两个人晕晕乎乎的,就这样被别人架着胳膊离开了,
很快院子就传来急急而杂乱的脚步声,
伴着一两个小厮的催促声,像是要出什么事儿了。
“在路上,你那娘亲半夜上厕所,像是崴住脚了,这会儿嗷嗷叫,弄得大家都手忙脚乱。”
小厮快速的说明了事情的经过。河南川愣了愣,看着说完话,
还喘着气的人,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站着,一时不敢再说话,就等何南川安排。
何南川看着说话的小厮,额间微微的汗珠,半天了,仍保持气喘吁吁的模样,
就知道他把这事儿当成十万火急的大事儿,跑来回禀。
“嗯,崴着脚不严重,我一会儿带一些药酒过去,你们先过去吧,
看你们一个两个真是可笑,先喝点儿水,顺顺气吧!”
看公子的态度,仿佛也明白了什么,几个人傻乎乎的咧嘴一笑。
果不然,河南川一进院子,各种请安声传到屋内,她那娘就不怎么吆喝了。
“就知道我的宝贝儿子会来看我的,你看我这脚都肿了,
这明天还怎么去选丫头和小厮呀?这院子那么大,那么多空闲的地都没有种,这多浪费呀!”
何南川以为他这便宜娘吆喝上火,是因为自己又矫情,
弄了半天是担心明天选丫鬟、小厮路上如何是好?!
“放心放心,院子好几辆马车呢,明天坐马车去,
我让他们在赶着牛车给你放一个移动式的竹子坐的轮椅,
到时候你细细挑选,多选几个都行,毕竟脚扭住了,也需要人伺候。”
河南川的话刚说完,就想回去休息,毕竟他也喝了许多酒,整个人也有些晕乎。
“你那三个姐姐再怎么着也是你爹的亲闺女,你不打算给她们三个你几个丫鬟伺候吗?”
三个姐姐目光炯炯的望着他,观察他每一寸表情的变化。
何南川笑了笑了,拍胸脯。
“放心放心,这个都由娘做主,你说怎么选就怎么选,姐姐们毕竟是亲姐姐。”
说完再次从袖筒里拿出了几张银票,递给了他娘亲。
几个姐姐抬手揉了揉脖子,后面微微皱了皱眉,他们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丫鬟,这可如何拒绝?
“娘啊,你这脚肿的那么厉害,看着就挺疼的。明天到镇子上,
让他们陪着你去医馆,叫人家好好的处理处理,这别落下什么毛病,
毕竟我们都成人了,你也要有一个好身体。”
老太婆当了一辈子庄稼户,这点疼痛哪能当回事呀?
很快,手上就接过小厮泡的一壶茶。
“好啊,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毕竟你才是真正关心我们的人。”
竟然用手拍了拍坐在身边的老头子,老头子那是连愣都没有愣快速反应过来。
“这孩子从小就比他哥哥姐姐机灵,就知道是个做大事的。”
何南川川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寻常,但最后还是明白,这是人性,
谁也改变不了,毕竟那几个成天被他爹娘称之为泥腿子的,确实很难转变长久以来的印象。
“时辰不早了,我刚才喝了些酒,这会儿头有点儿懵,
我就先回去歇了几个姐姐有身孕,也早点儿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