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很久很久以前,想要从这座奢华的别墅里走出去的自己。
那一步她没能迈出去。
否则也不会在这儿熬到这把年岁。
但岑舒做到了。
走得那样潇洒。
她走出了沈母想要的人生。
想到这儿,沈母眼眶发热,一股冲动涌上来,“就这么走吗?出去的路还长,这儿也打不到车,开辆车走吧。”
岑舒转过身,她正面对着沈母,明艳张扬的脸上含着轻笑,“不了,有人来接我,妈放心吧。”
“你……”
沈母追了上来。
一直到岑舒面前才停下,近距离面对面了,又觉得好多话说不出来。
“嗯?”岑舒疑惑,“妈?”
沈母好几次动了动嘴,要说的话偏就临时忘了,试了好几次,她提了一口气,再缓缓压下,“你是个好孩子,一开始我就知道沈家困不住你,从这儿离开了,再也别回来,你有更好的人生,去好好过吧。”
岑舒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
其实她本就不爱笑,但面具戴久了,那种或敷衍或轻意的笑就好像会自动浮现在脸上似的。
她不笑也很好看,比笑起来更自然。
然而这样的神情也只是在稍稍错愕的时候在她脸上出现过,很快又替换上了她习惯了的轻淡笑意。
“好。”
这一次,岑舒没再回头。
出了别墅,再走一段路,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上下。
男人站在车旁,路灯将他的阴影拉得很长。
岑舒没走多远就走到了他的阴影下,一直踩着他的影子缩短和本人的距离,直到面对面。
她双手抄在口袋里,手肘弯曲着,身上仍是在宴会上那身裙子,只是把头发给全散开了,不像宴会上精心扎好的公主头,那样的她太温婉了,又有点刻意装温婉但别人也看不出来。
在裴东识的眼里,一身的假气质。
即便还是同一条裙子,发丝披肩,从她的肩胛骨垂坠下去,身形修饰得很好看,身上的气质再也没藏着掖着。
这才是本来的她。
“来了?”
他先开的口。
岑舒手没拿出来,但肘弯往内侧弯了一下,似乎早料到他会来,“等多久了?”
“不久,陪妹妹吃过饭来的。”
岑舒皱了下眉头。
裴东识恰好看见了,“你吃没有?”
岑舒直勾勾的盯着他,“没吃,但我不太想吃东西。”
她的眼神太明目张胆了,即便裴东识常年被家里的小屁孩讽刺是空巢老人,可他这个空巢老人曾经也是热烈过的。
怎么看看不懂她的意图呢。
“在你丈夫家门口?”
岑舒嗤出声来,“想什么呢。”
她总算舍得把手从兜里拿出来了,拽了一下他的领带,“大晚上的,打扮得这么人模狗样的做什么,看着碍眼。”
她拽着玩,玩两回就松手了,拉开副驾的车门。
裴东识伸手挡了一下快弹到他身上的车门,等她坐进去,手还扶在车顶,单手将领带给拽掉,衬衫最上面的纽扣也一并被拽掉。
岑舒伸手要拉安全带,却恰好接住了掉下来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