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宣宣把罗太医请到官府后院。
唐风年也特意回到后院。
当罗太医看诊时,唐母承认自己最近手有点抖。
罗太医眼神深沉,变得不乐观。
赵宣宣和唐风年对视一眼,心情如出一辙,都为唐母感到担心。
罗太医又问:“最近胃口怎么样?”
唐母道:“容易饿。”
罗太医又问:“睡得多不多?”
唐母点头,道:“总是打哈欠,容易困。”
罗太医又询问几个问题,又撑开唐母的眼皮子,看一看,心里基本上有底了。
过了一会儿,赵宣宣找个借口,让巧宝和唐母去屋里帮她找个东西。
支开唐母之后,罗太医把诊断结果告诉唐风年和赵宣宣。
“八九不离十,老夫人恐怕患上老人病了,幸好现在还不严重。”
“如果严重,恐怕要痴呆,记性差,不认得人,甚至容易走丢。”
“你们最好多多提防。”
唐风年眉眼凝重,温和地问:“如何诊治?”
罗太医叹气,道:“你们多陪她聊天,如果她记性差,刚吃完饭,又喊饿,你们千万别任由她胡吃海喝。”
“这个病,治不好,关键是家人多关心,多照顾。”
赵宣宣问:“师父,我婆婆的病况如此轻微,还没到痴呆的程度,不能提前干预吗?”
罗太医叹气,无奈道:“请原谅我医术不精,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们人脉广,可以去京城寻找名医。”
赵宣宣眉眼忧虑,浮现泪光。
她当机立断,向罗太医请辞,说这段日子要留在家里照顾婆婆,不能去回春堂做学徒。
罗太医十分理解,爽快答应,然后起身告辞。
气氛显得沉闷,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抑。
赵宣宣拉住唐风年的手,暂时不知该说什么。
长辈会变老,会生病,这是迟早避不开的问题。
但是,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情况就变了。
她和唐风年都难以接受残酷的现实。
唐风年握紧赵宣宣的手,深呼吸,怕她难受,于是安慰道:“不用太担心,我娘以前也生过一场大病,后来挺过来了,吉人自有天相。”
赵宣宣轻声问:“是被庸医误诊为痨病那一次吗?”
唐风年沉重地点头。
回忆顿时在两人的脑海里翻起浪花。
那是他们成亲之前的事,再回想起来,有甜蜜,也有苦涩。
过了一会儿,唐风年回前院去忙公事,赵宣宣和巧宝在后院陪唐母聊天、吃果。
唐母以前不是个嘴馋的人,但现在明显变了,变得爱吃东西,总是觉得饿。
茶几上摆着一盘绿豆糕,唐母吃完一块,又去拿。
赵宣宣细心观察,把这些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
她和巧宝说悄悄话,让巧宝把绿豆糕端走,然后换上一盘原味瓜子。
瓜子慢慢嗑,嗑半天也吃不饱,不至于像绿豆糕那样吃撑。
午饭后,趁着唐母午睡去了,巧宝和赵宣宣凑一起说悄悄话。
“娘亲,祖母生什么病了?”
赵宣宣深呼吸一下,轻声道:“不是病,是记性变差了,身体不年轻了。”
“咱们将来可能也会这样。”
巧宝立马摇头,摇得像拨浪鼓,坚决地道:“不要,我不要变成那样。”
“祖母变傻了。”
赵宣宣啼笑皆非,连忙捂住她的小嘴巴。
“童言无忌,但你慢慢长大了,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心里明白就行。”
“有时候,实话很伤人。”
巧宝转一转眼珠子,若有所思,点点头。
赵宣宣松开她的嘴巴,表情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