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隅绞尽脑汁想也没有想明白,华佗善于经学。
他发明的麻沸散,让开膛破肚,刮骨疗毒成为了现实。
他创造了五禽戏,让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成了可能。
可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脱离医学的范畴。
在刘隅的记忆中,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华佗都是医术的代名词。
莫非是他的医术太高,掩盖了其他才华?
有这个可能性,毕竟能行医问药,必然都是懂识文断字的。
医书枯燥无味,更甚于文章,若无一些才学,又如何能读懂那些书籍?
对于刘隅疑问,黄承彦微微一笑说道:“皇叔有所不知,刘景升的经学大会,与别处不同,不光包括经学文章,还包括医学占卜,兵法阵图,甚至于农学种植都可以。
总之一句话,只有你有一技之长,都可以成为刘景升的座上客。”
刘隅这才听明白,原来刘表的经学大会兼容并蓄,无所不包。
这样的经学大会,出乎刘隅的意料之外。
刘表莫非是借着这样的大会,为荆州选举人才?
一想到此处,刘隅对于他的认知又高了几分。
他能单骑平荆州,在荆州主政这么多年,绝非庸才。
如今还能想到举行经学大会,选拔人才,光凭这一点,他就碾压了无数诸侯。
看来荆州多才俊,并不是完全是因为此地无战事,刘表的选拔之策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刘景升真是当世英雄,竟然想到这种办法为荆州选举人才,我真是佩服。”
刘隅心悦诚服,语气无形中多了几分尊重,他本以为自己一番夸赞,必然会引来一阵附和。
谁知道气氛不但没有活跃,反而出现一阵死寂。
刘隅有些惊奇,什么情况?莫非是自己说错了?
不应该啊,自己刚才这句话,明明是夸刘表的啊?
崔州平三人都看出刘隅面上的疑问,他们有些复杂的看了黄承彦一眼,并没有给刘隅解惑的意思。
短暂停顿后,黄承彦哈哈一笑,这种场面他遇到的太多了,别人都碍于他与刘表的关系,有些原因不愿意说出口。
“老夫虽然与刘景升有些亲戚,但刘皇叔乃是当世英雄,也不必对皇叔讳莫如深。
不瞒皇叔,经学大会刚举行之初,的确是为了荆州选举人才,不过如今吗?却是为了刘景升的虚名。”
这番话一说,刘隅和郭嘉相视一笑,这才是我们认知中的刘表啊。
如果刘表真能用经学大会,来选举天下的贤才,并让他们各尽其职。荆州必然比之前兴盛百倍,又何必惧怕扬州的孙策。
这个情况,刘隅也非常理解,经历那么多年,荆州的世家大族,已经把荆州的各种要职,都控制在自己手中,就算外人再有才能,他们也不会腾出位置。
在历史上,刘表晚年时,世家大族的力量已经发展不可阻挡的地步。
刘表在立世子上,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公子刘琦年长,与刘表长的很像。
无论是按照立嫡立长的古训,还是刘表的喜爱,刘琦绝对是第一候选人,这一点刘表想必也非常清楚。
他之所以犹豫不定,就是忌惮蔡家的势力。
他害怕就算把位置传给公子刘琦,凭着刘琦微弱的根基,也未必能坐稳荆州。
蔡家就如同一座大山,横在刘表的面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二儿子刘琮是蔡氏所生,他定然会千方百计阻止刘琦成为荆州之主。
事情正如刘表预料的那样,在他在世时,刘琦就朝不保夕。
走投无路的刘琦,给诸葛亮来了一个上屋抽梯。诸葛亮迫于无奈,把申生、重耳之事说于刘琦。
刘琦顿时恍然大悟,趁着江夏太守空缺时,去江夏任职才逃脱性命。
如果不是诸葛亮献上计策,刘琦很可能会莫名死去。
在刘表弥留之际,刘琦从江夏归来,想要见上刘表一面,都未能如愿。
在刘表死后,蔡氏果然立刘琮为主。
如果说蔡瑁能辅佐刘琮坐稳荆州,成就一番事业,倒也情有可原。
可事实呢,他面对曹操的招降,没有多少考虑,蔡瑁就果断选择了投降。
在他们心中,荆州落入谁的手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族的利益不受侵害。
经学大会,如果不能为荆州选才,那就是变成了空谈了。
实干兴邦,空谈误国。
这个道理,刘隅非常清楚。
“几位都是经学大会的座上客?”
崔州平点头应道:“多日前,就收到了刘景升的邀请,正准备过几日去见识一番荆州的贤才。”
刘隅淡淡一笑,说道:“虽说荆州多俊才,以我看啊,其他人的才学,恐怕都在你们之下。”
这句话,刘隅是有感而发,倒不是故意夸赞。
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荆州人士,除了三人之外,还有马氏五常,庞统,但他们此时尚且年幼,根本不会有参加经学大学的机会。
“得皇叔一赞,胜逾千金。不知皇叔可有闲暇,若能一同参加,必能让今年的经学大会,载入青史。”崔州平热情开始邀请,在他看来,如果能让刘隅出席,对于自己的名声必然会有大的提升。
“我此行是为了给奉孝求医问诊的,经学大会我就不参加了。”
刘隅明确表示了拒绝,在他看来,此时的经学大会,与后世专家研讨会差不了多少,都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刘隅不用去,就能想象出那日的场景,一群人在府邸口若悬河,夸夸其谈一番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至于在酒宴之上说的啥,谁会在意?
如果刘隅要参加,不但会无形中助长经学大会的声势,还有可能被人追着让展示才学。
这一点刘隅深恶痛绝,按照他目前的地位和知名度,完全不需要利用诗文来扩大影响力。
即便在背出几十篇传世佳作,别人最多的称赞还是才高八斗。
可如果文不对题,自己没有说出正确的答案,质疑的声音就会如同潮水般涌来。
这个账,无论怎么算,刘隅都觉得不划算。
刘隅明确拒绝,几人脸上显露出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