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处,只见张飞快步从营帐外走了过来。
刘隅有些诧异,问道:“翼德,此言何意?把话说清楚。”
张飞行礼说道:“刚才俺率领骑兵去追击袁绍,袁绍虽然没有追到,但俘获了不少亲卫,从一个亲卫口中得知,在前些时日,袁绍派人联络孙策,让他出兵突袭雒阳。
孙策欣然答应,正在积极整军备战。按照时间来推算,孙策应该已经整顿好士卒,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起兵。”
刘隅一听,刚才悬着的心,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他与袁绍对决时,在曾因为担心后方的问题,专门去了一趟荆州。
他故意让刘表给自己粮食,就是为了让刘表与孙策的矛盾不断升级。
事情也正如刘隅所料的那样,两人在刚开始半年时间内,互有攻伐,根本无暇北顾。
这段时间,两人虽然大的摩擦没有,但小的交锋,并没有间断。
刘隅也在两地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就是为了两地的消息及时传递过来。
刘表固守自守,根本就没有出兵的打算,
倒是孙策战意昂然,有行动意向。
张飞的带回来的情况,也与刘隅前些天收到的情报非常吻合。
张飞见刘隅没有表态,他急忙行礼说道:“皇叔,如今雒阳空虚,一旦孙策前来突袭,雒阳很有可能会失守,俺愿意带领一万精兵,回援雒阳,俺可以保证,只要孙策敢前来,俺必能将他击溃。”
关羽轻抚胡须,傲然说道:“二弟,志向小了,你领着一万士卒,还回援雒阳干什么?直接带兵杀到江东,将孙策擒过来,岂不是更省事。”
“二哥说的有理,是俺考虑不周了。”
张飞回答的很诚恳,丝毫没有觉得不可能做到。
刘隅见两人谈的兴起,刘隅有些无奈,若说这关羽装逼的功夫,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无人能在其之上。
刘隅不理会他们求战的欲望,而是把头转向郭嘉。
“奉孝,此事你怎么看?”
郭嘉缓缓说道:“孙策轻而不备,不足为虑,我料定他用了多久,就会死在小人之手,真正让我担心不是孙策,而是刘表。”
“奉孝觉得刘表有可能会出兵?”
郭嘉点头。
“在这段时间内,刘表太安静了,安静有些不太正常。这让我想到林中的动物。林中最凶猛的动物,在捕获猎物前,都会一动不动,来麻痹猎物。”
关羽傲然说道:“刘表乃是固守之贼,岂敢向雒阳用兵,据我所知,之前袁绍就曾数次向刘表求助,可是刘表都无动于衷,这恰恰就说明了他的态度。”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们与袁绍对峙之时,刘表存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他想让我们双方都耗费力量,最好是两败俱伤,他好从中渔利。
如今情况却有变化,袁绍大败而归,北方的形势逐渐趋于明朗,刘表也是一代枭雄,岂能看不出一但袁绍被灭,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必是荆州。
此时他如果出兵,让我们首尾难顾,就会给袁绍提供机会,一旦袁绍整军战胜我们,就能让北方的形势重新处于均势。”
“依奉孝看,此事该如何应对?”
郭嘉沉吟片刻说道:“主公,如今我们主要敌人还是袁绍,至于刘表吗?我们可以让人在荆州边界,多布疑兵,刘表谨慎,一旦发现我们有所防备,必然不敢出兵,我们就可以趁着这个间隙,先攻取冀州。”
刘隅暗自思忖了一番,觉得郭嘉的计策,十分妥当,按照刘表的性格,他必然会派人前去探查疑兵的虚实,这个过程不会很长,这就意味着要在短时间内,彻底击败袁绍。
……
……
袁绍被张飞一路追赶,到最后只带着八百骑仓皇而逃。
逃到黎阳北,被麾下大将蒋义渠迎入城中,袁绍一刻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他环顾四周,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八百骑兵,个个面上带血,神情狼狈,不禁悲从中来。
“想我当初率将士百万,挥师南下,本以为能一举击败刘隅,重塑乾坤,没想到,竟然损兵折将,狼狈至此。
如今我回到邺城,有何面目见将士家眷。”
郭图走向前,劝道:“主公,此时不是伤心之时,当务之急,是收拢离散之众,重聚力量。另外让人速回邺城,让审配派兵前来接应。”
袁绍回过神来,慢慢说道:“义渠,收拢士卒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蒋义渠领命,自去收拢败兵不提。
袁绍安排身边的亲卫,回邺城去找审配。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袁绍坐在桌案前,回想这次的大战,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
这次不但损失了大部分精锐士卒,最关键的河北四庭柱也损失殆尽。颜良、文丑、高览三人战死沙场,袁绍无话可说。
可张合这个匹夫,竟然带着士卒背叛了自己,这样的耻辱让袁绍如何能忍耐?
“张合贼子,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捉着,食肉寝皮,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说完,袁绍把头转向郭图。
郭图看着袁绍眼神直勾勾看着自己,还以为他要为了张合的事情迁怒于己,正准备辩解几句,却听袁绍说道:“公则,若不是洞察秋毫,明白了张合的狼子野心,此刻我们都已经被他所擒。”
郭图闻言,心中的惊惧才平稳下来。
他急忙说道:“为主公分忧,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只恨没有及早发现张合的行径,要不然今日之败,或许能够避免。”
袁绍长叹一声,说道:“若人人都像公则这般用命,那会有今日之败?
沮授平时也算持重,竟然也会为了张合用命担保,如今想来,岂不是可笑?”
“沮授平时与张合十分亲厚,对张合担保也在情理之中。”郭图面上是为沮授说话,其实话中的意思,却是提醒袁绍两人拉帮结派,是一个利益小团体。
果然袁绍听到这番话后,脸上的气愤之色更重。
“沮授误我!若见到他我必然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