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雪医药叉
作者:枕书眠   书妆赋之孤嫡天下最新章节     
    等墨怀臻和木阅微走出苏家大门,云衍已整理好国公府马车等在那里,心思缜密的明竹公子察觉到这俩人似乎有点不对劲,具体怎么个不对劲法却又说不上所以然。面上看去貌似什么事也没有,墨怀臻依然一副雪冷瑰谧的深海样,但云衍觉得这瑾王仿佛有一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紧张,什么能令他紧张?云衍下意识去看木阅微,他的表妹倒是一派轻松模样,轻松过了头显得颠三倒四,云衍甚至怀疑她的奇毒已经在路上自行消解,或者这奇毒本质是致癫狂的。
    木阅微一眼看见大马金刀站在那里的侯府世子苏御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物件交给他:“世子,麻烦你晚上趁苏御疾睡着的时候把这块石头放在他枕头底下,他明早起来就能看到了!”
    苏御寇认真看了木阅微一眼,却是没接那黑鱼石,淡淡道:“既然木小姐告诉疾儿身体好后鱼儿才能游回去,那就兑现诺言吧!”
    木阅微愣住,她总不能半夜确定自己没死后大半夜爬到定远侯府来给苏御疾送鱼吧,跟圣诞老人似的。
    苏御寇纳罕地看着凤眸澄净深黑的木阅微,他已经深知这小姐心机极其复杂缜密,诡谲多端,这一点云衍恐怕都有所不及。可是她和苏御疾顽耍的时候完全一副简单无邪的天真样,连怎么可以毫无痕迹地让孩童开心都照顾得到。竟然可以同时游走在复杂机慧和天真烂漫的两极,苏御寇前所未见。
    苏御寇又道:“阿眉也很担心木小姐,晚一些时候府里宴会结束,我和阿眉去国公府看望木小姐,黑鱼石到时再说吧。”
    木阅微斟酌一会,她当然知道苏御寇和苏砚眉去国公府是为了确认自己无事。反正莫洛已经去请那个怪老头了,若不出什么大意外,她基本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且自己在苏家中毒,舜华公主苏阁老他们肯定悬心,那就让苏御寇兄妹跑一趟图个安宁吧!
    木阅微道:“也罢,那就稍候再见世子与眉姐姐!”言罢简单致礼告辞,云衍也和苏御寇互礼道别。
    木阅微看见墨怀臻轻轻将她放到车厢后就站在苏御寇身侧不远,心料他不会再去国公府,心间微松:再和这位殿下亲密接触一些时候谁知会是什么光景,还是留些空间静思好。且一会药叉先生到来场面肯定也棘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莫洛并不知情,那怪老头来后给她诊脉肯定会震惊,到时若墨怀臻这智瑰莫测的在场就顽大发了。他最好像现在这样乖乖呆在苏家然后穿着那身漂亮的衣裳乖乖回家。
    云衍却是知道,墨怀臻一会肯定会去国公府,基本上会像墨潋瞳一样走小道,为了某些云衍不愿去提的政治因素。
    等行至国公府门口云衍将木阅微抱出马车时,阅微却摁住他:“衍表哥,一会在隐花居不要提莫洛的事。”
    云衍惊奇:“其它人都不知道?”
    木阅微点头:“就远岫一人知道!”
    云衍想了一会,道:“要不要我先去拍了其它人睡穴,留下苏嬷嬷就好!”一会墨潋瞳和墨怀臻都会过来,木阅微竟然能在隐花居沾染销魂散之毒,看来这些下人间卧虎藏龙,谁知道都是什么角色。
    木阅微沉思道:“等我回去再看。”
    云衍一边抱起木阅微一边道:“完了把这些奴婢重新换一批,我让云枫找可靠的牙婆。”
    木阅微摇头:“是人都会有弱点,新人也会被收买,罢了吧!况且现在还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她在路上已经仔细揣摩过这回事,若真像墨怀臻推测的那样自己事先已经沾染销魂散,那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她很难想象隐花居哪个奴才给她下毒能逃过隐在暗处莫洛的法眼。这……是大隐患!没那么容易揪出来。
    木阅微中毒归来自然在隐花居引起一阵兵荒马乱,平定后云衍果然顽拍拍让其它人提早休息了,只按照木阅微意愿留下远岫、苏嬷嬷和南宫挽霜。他猜得到木阅微留下这个挽霜是冒险探底,从表象看这个出色的丫鬟嫌疑最大。
    挽霜很不安地趴在木阅微躺着的软塌前:“小姐,是我不好,我应该随你去的。”
    木阅微淡淡看她一眼:“与你无关,是雪族秘毒,你去了我也避不开!”她中毒的事的确与南宫挽霜无关,但其它事就不好说了,比如说血玉芙蓉失窃一事,那个江湖鬼手就算神不知鬼不觉,也是需要条件的,比如能准确判断血玉放在她身上何处才能一举中的。血玉失窃后她发现衣裳上一个极其明显的疏漏,肯定不会是远岫所为。所以木阅微不知道这南宫挽霜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什么?雪族秘毒?怎么可能?”南宫挽霜闻言立刻大惊失色,那惊变的模样令木阅微有些诧异,挽霜这样子竟似知道雪族秘毒并且不加掩饰。
    不及细思,南宫挽霜已经极快抓住她的手腕,同时细看一眼她青黑的手指与掌心,抓摸半晌后才不可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竟然会连中销魂散和子夜眠两种毒药,谁会这样下毒?”旋即面色又一松,急切看着木阅微:“还好是子夜眠,还来得及,小姐,雪医药叉先生就在城外,现在着人去请肯定来得及!”
    说完才发现木阅微澄黑清明的凤眸瞬刻不动地深盯着她,旁边站着的世子云衍也用与她如出一辙的凤眸犀利地探察她。
    木阅微清明的目光看了她许久,才漫不经心道:“应该请不到,据说药叉先生脾性古怪至极,大宸国的高门大户,他一般都会费心刁难。国公府的表小姐应该请他不来!”
    南宫挽霜无法判断这小姐不紧不慢说这番话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性命垂危她竟然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若是假的,那肯定有人已经去请药叉先生了。然国公府要紧之人都在这里,会是谁去了呢?南宫挽霜思索一会还是决定将此言当真,毕竟涉及木阅微性命,她诚恳道:“小姐,备个快马,我可以请到他!”
    木阅微这次带着思索盯看她半晌,和云衍交换一个眼神,才若有所思道:“原来你竟然是雪族人,应该还是高门簪缨的出身。挽霜,一会药叉先生可能会来隐花居,你需不需要躲开一下?”
    南宫挽霜听闻这话倒似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没关系,药叉先生不认识我。”猛然才醒悟木阅微说了什么,支吾道:“小姐,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雪……雪族人!”
    木阅微只是猜测加试探。云衍早上说过曾望见南宫挽霜一个人烧纸钱并且神情举止极像一个仪式,那说不定是外族部落一些神秘的仪式。加上她竟然熟稔雪族秘毒且有自信请到雪医药叉。然而听到后一句话木阅微更惊惑,南宫挽霜不认识雪医都自信能请到他,那她的隐藏身份还真是不一般!但看样子她又没打算彻底遮掩。这样半是遮掩半清明的迷惑状态才更难辨真伪,木阅微深谙此迷惑相悖之道。她可以认为既然如此那隐花居销魂散之事应该与她无关,她看样子并不想她死于中毒,因为现下她完全可以装作一无所知;但也许相反,这来路不明的丫鬟极有可能在演戏,她的目的更深远,她懂雪族之毒那意思也就是只有她能下毒!
    真是复杂!
    云衍却是看着她:“你确定小姐的确沾惹了销魂散?”
    南宫挽霜忧虑点头:“我确定!我能诊断出她的脉象,她中毒已经半月之久。”然后猛然抬头:“这样她根本撑不到子时!”
    云衍和木阅微不说话,这个他们心里已经有数,木阅微岂止撑不到子时!现在也就不足半个时辰光景了。
    木阅微又吐了一次血,没有等到莫洛归来,却等来墨怀臻和墨潋瞳一前一后光临,这让她压力陡增。奇异的是这二人看见南宫挽霜时不约而同看了她半晌,眼底转过深思,看样子他们与云衍一般对这女子觉得面善,面善却又不认识。木阅微顿时觉得情境有些吊诡!暗猜这挽霜是和她一样曾经女扮男装了还是更惊悚些和她一般借尸还魂了,还借了个同时代的尸体?果然隐花居卧虎藏龙。
    后来云衍都露出焦色,不时去屋外观望,他们在苏家耽搁一会兼路上浪费,现在已经接近芙蓉丹所能承受的一个时辰了。木阅微看一眼墨潋瞳又看一眼挽霜,最终目光落在墨怀臻身上,有些艰难地问道:“殿下,你是如何知道药叉先生在就在瑶京城外的?”
    墨怀臻没回答,因为他瞬间就知道木阅微何以如此发问:“你是怀疑有人在路上拦击他们?”
    木阅微微弱点头:“既然你们都知道雪医就在城外,下毒之人怎么可能不留心这一茬,我猜测药被转给魏舞时奕王暗地也安排对雪医动手了,釜底抽薪。”墨予珩肯定没料到他会被逼到用毒,他的计谋已经华丽精密到家了。但他还是留了这一手,以他的阴狠一下手绝对殃及雪医。
    云衍一把拽住南宫挽霜:“你能诊断出她中了什么毒,那你应该也会解毒针术?”
    挽霜焦急地看着他:“世子,我不会!我没学!”
    她说着便忧虑重重地望了一眼木阅微,就算雪医到来木阅微也不会就此无事,那解毒针术痛彻入骨,非寻常人所能承受,她更担心木阅微撑不撑得住。挽霜当初就是不忍看中毒之人解毒时痛彻的样子才没去学针术的,她寻常女子下不了那个狠手!可是木阅微一会要解毒就得生生承受。
    云衍放开他,又焦急地跑出去,墨潋瞳仔细看了一眼木阅微,也便跟了出去。后来南宫挽霜也焦虑出去等待。
    木阅微昏沉欲睡,墨怀臻在身畔使劲扶起她道:“微微,不要睡,你不能睡!”他的声音携了前所难见的迫切。
    木阅微勉强睁开眼睛望着他,却见他素来宁谧的眸底一片焦虑。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勉励清醒,却换来一种大限将至的感觉。这感觉她经历过一次,有些熟悉,感觉死神就在身边徘徊,时候一到就用宽大的黑袍拢走她的魂魄。再死一次,原来的世界她绝对回不去,她的尸身在海底早就被群鱼瓜分了吧。现在的世界……她突然发现其实很舍不得,原以为她肯定不会死,都魂穿了该做的事情没做完怎么会死。现在却发现命运之神和她玩黑色幽默。
    “墨怀臻!”
    墨怀臻低头看她,为了让她不睡去他直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撑着她不那么舒适。木阅微想抬手指方位让他拿东西却发现双臂已经僵硬抬不起来,她看了墨怀臻一眼,然后对丫鬟道:“远岫,上次我给你看的那个深紫色雕辛夷花的锦盒,给我拿来!”
    远岫眼睛已红肿,她半天看着木阅微眉间的黑气渐渐扩散开,现在整张脸都煞白间有青气隐隐,却只能背身着急地哭。拿来锦盒,木阅微看墨怀臻一眼,墨怀臻接过,不看那锦盒惟看木阅微:“微微,相信我,你不会有事!”
    木阅微慢慢摇头,眼底一片苍茫,坚定却不减分:“如果我死了,将这个给华之琅,让他接手帮忙料理寰微书院和月寰微名下的一切。解散也好继续经营也罢,都随他乐意……让他帮助月寰微照顾好晏崇老先生和花涧筠。呵呵,莫洛与将离不用我说他肯定会照顾。想来他应该愿意看在月寰微份上料理这麻烦。”
    墨怀臻听到这话惊惑地打开锦盒,旋即面色就变了。锦盒里面躺着的不是它物,正是一枚紫玉木兰徽,而墨怀臻记得清楚,不久前莫洛为请雪医药叉已经拿走一块。看着一模一样的另一块紫玉木兰,墨怀臻瞬间转过无数念头,但都是草草略过无暇细思,因为木阅微交代完这事后松懈了不少,眼中的光采也黯淡去些许。
    墨怀臻啪一声合上锦盒抱过她,让她的脸距离自己极近:“醒醒,醒醒,微微,不要睡!你不许睡!”他看了她朦胧困倦的脸庞试探问问题:“微微,你不能睡。你还没告诉我,月寰微去了哪呢?他去了哪里?”
    果然木阅微听了这话有了点精神,清淡一笑,笑意缥缈得好像那个笑脸在逝去:“不用想他了。我死了,他就不会回来了!”
    墨怀臻看她开口说话略微放心了些,并未细想这句话的深意,只慢慢在她耳畔不断低声说话,声音极低却很有力道:“微微,你不要睡,我得照顾好你,我得照顾好你们。皇兄和大学士死后,我整个人都是空的,活着和死了已经没有区别,只是被一些重负压着不得不撑下去。可是我看见你,看见你现在长大的样子,才觉得一些活着的东西回来了。微微,你不要睡,你和我一起,和我一起查明当年他们发生了什么好不好?你不要睡,你得替他们陪着我!”
    他提当年旧案本是为了激发木阅微的精神意志,因为他清楚木阅微暗里也在调查此事,甚至那就是她的终究目标。但越说越发现,这些话其实就是自己最真的感觉和意图,他想和她一起,去面对成谜的过去,难测的将来。
    木阅微倦极,使劲听墨怀臻的话过耳不过脑,只能听进去零星残句,她的理智已经真空,意念也仅残存那些耿耿于怀的。听到墨怀臻“和我一起”的只言片语,心间一个激灵最先浮上的是深藏的凶恶梦魇,那梦魇惊得她自己清咳一声,然后略微清醒了一点。木阅微低声道:“墨怀臻!”
    墨怀臻抓紧她。木阅微惨然一笑:“不能一起,墨怀臻,我不能和你一起!”
    墨怀臻一惊,下意识问:“为什么?”
    木阅微道:“墨怀臻,你不会了解我。你并不知道这些年我……我经历过什么,你也不知道当年安语嫣当时对我做了些什么。有些事情大宸国的男子肯定都不会接受,我自己有时夜半醒来都……都无法面对。我……我今天知道你就是墨怀臻的时候……最先想起的其实是这些可怕的事情。那时我也知道我不会和你一起!还好……还好我要死了。不用想那么多。”
    墨怀臻听她断断续续颤抖着说话,渐觉浑身发冷,挥挥手让留着的远岫离开,才使劲抓住木阅微肩膀寒声问道:“安语嫣对你做过什么?”当日在赋花楼他就觉察到木阅微和安语嫣过节不小,连华之琅都觉察出这二人有宿怨,但现在能让她这样的人濒临意识消亡之际还念念不忘的事,肯定比他预想的要黑暗残忍许多,墨怀臻甚至不敢去想!
    木阅微不说话了,她太困,巨大的困意像一张绵厚的黑云劈头盖脸压下来,她只想睡。墨怀臻使劲摇晃她:“不要睡,微微,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却听木阅微若有若无道:“我现在觉得死了跟睡觉一样舒服!”
    墨怀臻知道这必然是她最后一句话,就好像夜幕压下来前最后一道光,然后整个光明都会松懈下去,她的意识也会在吐出这句话后彻底懈怠,放纵自己向那无限黑沉的地方销匿,她抵不住那黑暗的力量。
    墨怀臻只能使劲干戈让她别那么舒服,同时觉着自己的神魂也似乎一齐沉向某个不知名的黑暗之乡……
    后来朦胧间突然冲进来一人:“王爷,王爷,木小姐还好吗?”同时连忙拉拽旁边那个鹤发童颜、笑容可掬,眼神炯炯黑亮的老头儿:“赶紧看看那个小姐,看她!赶紧看她!”
    谁知那老头儿看了眼前情形立马特别诧异:“小姐?不是公子吗?骗我!”说罢竟然抬腿转身就要走!华之琅慌忙拦,接过二人动起手脚来。
    “药叉先生,劳烦你看一下,也许……也许已经来不及了!”
    那白须白发的老头儿循着这嘶哑低沉毫无生气的声音望去,才发觉那是一张一张看去有点熟悉的面孔,瞪了他半晌才惊讶:“瑾王殿下,怎么会是你?你看你这脸色,我觉得你才来不及了!你这形容差不多已经死了大半。”
    说罢不理华之琅就走去给倚靠着瑾王的木阅微把脉,旋即颜色一凛,嗖嗖嗖几根银针扎在木阅微人中心口等关键部位又重新把脉,如此反复数次,忙乎了一会才道:“等一下有了脉象再说!”
    墨怀臻偏头看他,枯败的面孔终于有了一丝神采:“她……她还有救?”
    药叉先生瞪他一眼:“废话,老夫手下能有死人吗?耽搁了会,不差来得及!”
    完了又瞪华之琅:“你们拿着那臭小子的物件来忽悠老头子,我以为那臭小子又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搞了半天半死不活的是别人。”
    完了又纳闷看墨怀一眼:“看你这死了大半的样子,我还从没见过,难不成这小姐是你的小情人?”
    华之琅忙打岔以谎圆谎:“那个,她是月寰微的小情人!”
    “胡说八道!”药叉先生立马直直否定,“月寰微的小情人怎么可能是姑娘!她怎么会喜欢女人?跟老头子扯谎胡说!”
    华之琅张大嘴巴,和墨怀臻对望一眼,才结结巴巴泛酸道:“药……药叉先生,你竟然知道……知道那月寰微是个断袖?”这么隐秘的事情月寰微不告诉他竟然告诉这怪老头。
    “断袖?”药叉先生再次吹胡子瞪眼,“她怎么可能是断袖,你断袖她也没法断袖!”
    华之琅这下真迷糊了,连墨怀臻也有些迷茫:这月寰微的情人既不能是姑娘,他也不是断袖,那还能怎么。
    却见那脾性似顽童的古怪老头道:“好了,有脉象了!”言罢立马抓起木阅微的手腕替她把脉。然后……
    墨怀臻和华之琅看见这精神健旺、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怪老头一把扔掉木阅微手腕,青蛙一样三步并两步逃窜蹦跳到门边,跟见了鬼似的瞪着躺在床榻上的木阅微,脸上一副错愕不可置信。
    这时等不及去了大门口的云衍和墨潋瞳疾步疾步进来,看见华之琅立刻松了一口气,云衍问道:“如何?”
    却见一个鹤发童颜着装怪异的老头儿扒着大门一脸惊疑盯着木阅微:“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几人大惑不解,不知这老儿把个脉会受什么惊吓。却见药叉先生指着木阅微战战兢兢道:“脉搏,她的脉搏我知道……她……她……她是他……是他?我认识他……可是,他怎么可能是国公府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