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似乎察觉到了观言的异样目光,他低下头,苦涩地笑了笑,“是的,你没看错,我的左脚有六个脚趾。这是我从小就有的缺陷,也是我一直想要隐藏的秘密。”
他嘲讽的目光落在观言的左脚上,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你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记得……”然而,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官差打断,他们迅速上前制服了孟良。
看着五花大绑,即将被带走的孟良,观言忍不住走上前去询问对孟良的处置将会如何?
领头的官差冷冷地回答说:“先把他押到县衙关起来,不过这小子敢与西戎人勾结抢劫军粮,八成会被拖到菜市口公开斩首,以示惩戒。”
观言心中一震,他清楚地知道大周律法的严酷,勾结外敌抢劫军粮,这是重罪,孟良被公开斩首几乎已成定局。然而他目光不自觉地再次落在孟良的左脚上,那六个脚趾仿佛成了一个特殊的标记,让他心中一动。
他记得老夫人曾经提起过,她在寻找一个左脚有六个脚趾的人,这似乎是件十分重要的事。
观言不禁陷入沉思,如果孟良就是老夫人要找的那个人,至少要告诉薛元初,让他们来做决断。
观言心中主意已定,他转身便匆匆离开了树林,直奔军营而去,他知道这件事必须尽快告诉薛元初,由他来定夺。
军营位于城外,距离县城有一段距离,观言骑着马,疾驰在通往军营的道路上,心中急切。他不断催促着马匹加速,希望能够尽快见到薛元初。
终于,军营的轮廓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观言松了一口气,策马进入军营。他向守门的士兵说明了来意,便被迅速带到了薛元初的帐前。
此时,薛元初正在帐中与人商议军务。听到观言求见,他立刻让人将观言带了进来。
“观言,何事如此急切?”薛元初看着气喘吁吁的观言,询问道。
观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将孟良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他重点描述了孟良左脚的六个脚趾,以及老夫人的寻找。
薛元初闻言,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他脑海中闪现过宫内陈锦公公曾经拜托他母亲寻找失散在西境边关的弟弟一事,如今细细想来,孟良的年龄与那失散多年的弟弟相仿,更关键的是,他左脚六趾的特征与陈锦公公所描述的不谋而合。
他沉默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此事确实非同小可,倘若孟良真的是陈锦公公苦寻多年的亲人,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至少先留孟良一命,是否按大周律处置,就由陈锦公公自己来决定吧。”
薛元初之所以如此考量,实则是出于对侯府长远利益的深思熟虑。
在他眼中,孟良的生死并非关键所在,只要确保他不再有机会兴风作浪、泄露机密,便已足够。
然而,他深知陈锦公公对失散多年的弟弟怀有深厚的情感。
倘若这位弟弟在未曾与陈锦相见的情况下便被斩首,即便是依法行事,也难免会让陈锦心存芥蒂。
在这看似繁华却暗潮涌动的京城之中,薛元初深知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划算。
他立刻站起身来,对观言说道:“你做得很好,及时将这件事告诉了我。我现在就去县衙,看看能否想办法救下孟良。”
观言点点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将交给薛元初去处理,而他只需要等待结果。
薛元初骑上快马,直奔县衙而去。他心中清楚,要救孟良,必须尽快行动,而且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来阻止即将到来的斩首之刑。
到达县衙后,薛元初直接求见县令。县令听闻侯府大公子亲临,急忙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地问道:“薛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薛元初神色凝重地说道:“县令大人,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孟良一案。据我所知,孟良可能与京城一桩多年前的人口失踪案有关。此案涉及京城要员,需要仔细核查。因此,我请求县令大人暂时将孟良关押在县衙,等待京城的进一步指示后再做判决。”
县令闻言,面露难色,“薛大人,孟良所犯之罪证据确凿,且按律当斩。如今突然说他与京城的人口失踪案有关,这……”
薛元初打断了他的话,“县令大人,我理解你的担忧。但此案事关重大,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前往京城核实情况,相信不久就会有回信。在此期间,还请县令大人行个方便,暂时留住孟良的性命。”
县令看着薛元初坚定的眼神,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他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既然世子如此说,本官就暂时留下孟良的性命。不过,若京城方面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本官也无法一直拖延下去。”
薛元初松了口气,拱手道谢,“多谢县令大人通融。请放心,一旦有京城的消息传来,我会第一时间告知大人。”
等在县衙外的观言,听闻了里面的情况,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长出一口气,神情也放松了许多。
薛元初走出县衙,看到观言,便向他走去。他知道,要更全面地了解孟良,观言是个关键人物。
于是,他开口问道:“观言,你可否详细告诉我关于孟良的一些事情?我正在准备书信回京,需要更详尽的信息。”
观言点头应允,开始回忆并叙述起他与孟良的过往:“当我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时,便被彩戏班的班主买回。那时,孟良也只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我们一同在戏班长大,将近十年的时光里,我们一同学艺,一同生活。”
他详细描述了他们在戏班的日常,薛元初认真听着,不时点头,心中对孟良的了解更加深入。
薛元初点头赞同,骑马回到军营,准备开始书写这封重要的书信。